人间喜仙

五皇三帝神圣事,骗了无涯过客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中国“侠”文化的五重价值观


生命<爱情<义气<自由<正义、天道、道义


“侠”文化在中国渊源深厚、由来已久,且独具中国特色。每一个成熟的中国人,都或多或少在性情深处保留了一份“武侠”情结。中国的通俗文学作品中,有游侠、少侠、儒侠、大侠、小侠、侠客、武侠、南侠、北侠、双侠……也有义士等称呼。但是,何谓“侠”?“侠”之一字涉及何种内涵,何种价值观?什么样的人可称为“侠”?……这些问题却很少有能说得清。

借用裴多菲的表述,我认为中国的“侠”所涵盖的价值观及其排序应当如下表述:

生命诚可贵,

情字价更高,

义在情之前,

却为自由抛,

若为正义故,

天道应最牢。

所以,据此,中国“侠”客最看重的五重价值及其排序应当是:生命<爱情<义气<自由<正义、天道、道义。这是一种【由私到公】【由己到人】的价值体系。以下将分别阐述。此外,“侠”与统治秩序、“侠”与“忠”的关系也将一并阐述。

(一)生命诚可贵

被称为“侠”的人,对自己的生命极为认真,对他人的生命极为热忱,在出现价值碰撞之时,能舍弃自己的生命以换取他人的生命。“舍己为人”“两肋插刀”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”……尊重生命,尤其是尊重他人生命,是“侠”的第一层含义。

【举例】


(二)情字价更高

当生命这一价值与情,尤其是爱情,这一价值产生冲突之时,“侠”者的选择往往是舍弃生命,追求爱情。

【举例】杨过


(三)义在情之前

这里的“义”,指对朋友、兄弟的义气,在帮派中,对于共同体首领的忠诚、忠义。当爱情与义气产生矛盾之时,“侠”的选择是牺牲爱情,成全道义,再殉情。在“侠”者眼里,爱情为私人最高,但义气涉及到群体,为公事,不可因私废公,故而爱情的顺位在兄弟情和帮派的忠义面前常常被放在了后面。当然,所谓的“情义两难”表明这一顺位还是有争议的。有些人依旧会将爱情放置于忠义之前。

【举例】李寻欢


(四)却为自由抛

这是一种“道家理念”下的侠,以古龙笔下的楚留香为代表。这类侠客一般不在任何武林帮派中,自由自在,但在武林当中影响力甚高,隐隐然有领袖之势。“胭脂留人醉,秋水洗千愁。百岁浮生短,狂歌到白头”……所谓的“乘物以游心”,这是个体自由精神的最高实现。

【举例】楚留香 陆小凤 郭旭


(五)若为正义故,天道应最牢

金庸擅长写这一类的侠,所谓的侠,在金老爷子看来,应当如此表述:“侠之大者,为国为民”。所以他写大侠,写郭靖戍守边关,写乔峰葬身于大宋与外族的矛盾中。一旦上升到民族大义,“侠”便从“小我”“小群体”变成“大我”“大是非”。郭靖很幸运,没有在这一层面上遇到价值冲突,郭靖被称为“巨侠”,因为他在这五个价值观上都实现了统一。这一价值观可能与另外两个价值观产生冲突:

1、正义公理 vs. 自由 

【举例】南侠展昭。侠不在武而在心。江湖中人最看重自由,但为了公理道义,展昭抛下自己最在乎的自由,投身自己最不喜欢的官场。因为他一生以行侠仗义、救人为职责,在江湖只能救少数人,在官场却可以救很多人;在江湖只能治标,在官场却能治本。这种扼杀小我以成全大我的做法,是他一生最正确也最错误的决定,这一决定,拯救了天下苍生无数百姓,却苦了自己,不仅是肉体的苦,更是精神的折磨。所以众人称展昭为“儒侠”。

2、正义公理 vs. 忠君爱国

【举例】乔峰。四大名捕无情。

君,有些时候和“民”,是对立的。而侠者所谓的正义公理,其落足点恰恰是民。“民”是一种更高级的合法性,甚至可以说是终极的合法性来源。有些侠客列传喜欢写民族矛盾,写百姓和统治之间的矛盾,其实这是将“侠”的含义升华,进入了“英雄”这一概念体系中。其实,第(五)部分所写的“侠”,也不仅仅是侠,而是侠和英雄的内涵价值。

3、五个价值观实现无矛盾的统一 

【举例】郭靖


(六)“侠”与统治秩序、“侠”与“忠”

在某种程度上,“侠”是超脱于统治秩序、作为统治失序的纠察者,作为自然法的守护者而出现的。“侠”会挑战统治秩序,但向着黎民百姓,守护公理道义。“民”是一种更高级的合法性,甚至可以说是终极的合法性来源。所以说“侠之大者,为国为民”,而不是为君、为统治、为忠诚或者为自由。




(英雄、枭雄与侠是不同的概念体系,以后兴许会涉及。在英雄、枭雄的概念体系中,二者的区别有时候是模糊的:天下英雄出我辈,一入江湖岁月催。皇图霸业谈笑中,不胜人生一场醉。这首网上流传的作品,颇有将英雄、枭雄、大侠、游侠混在一起的气势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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